布暖笑了笑,“劳驾你给我倒杯水。”
潘娘子忙不迭嗳了声,往竹叶杯里蓄了水双手捧过来,细声道:“娘子见谅,我粗使做惯了,头回伺候您这样的贵人。要是有不周到的地方,请娘子指点我。”
布暖喝口水仍旧递回去,只道:“我不计较那些,也没什么要紧事指派你。”顿了顿问,“这是哪里?”
潘娘子却答非所问:“娘子要吃什么只管吩咐,我们这里虽不比长安,野味倒多。日里黄土陇上做活,站一会儿野兔野鸡崽子满山遍野跑。明日我叫下头人打个鸽子来给娘子补身子。”
布暖不声不响靠在榻围子上,心里到底不忿,容与许是要把她幽囚起来。怕她逃跑,所以不肯告诉她这是哪里。她的嘴角浮起凄哀的笑意,若是能和他在一起,她为什么要逃呢!她争取了那么久,只为爱他。如今又有了孩子,更是千丝万缕的关系剪不断。她把手盖在肚子上——不知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个习惯,搁在这个位置是最安心的姿势。倒像她那双纤小玲珑的手,随时可以握起拳头来保护孩子似的。
潘娘子来给她褪鞋,鞋底里斑斑血迹,把她结实吓了一跳。等看了她的伤口道:“娘子且歇会儿,我去赵郎中那里给你配膏药去。他治跌打损伤最在行,一夜过来就消肿了。”语毕不等她答应,自顾自地去了。